“有人告诉Steffanie她的丈夫快死了吗?”电话那头的人以为Steffanie已经挂断了电话,闲谈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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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,SteffanieStrathdee听到了听筒对面模糊的对话,头脑瞬间一片空白。
“上帝啊,不,不,没有人告诉过我。”Steffanie自言自语,紧紧地将电话抱在了怀里,忍住没有尖叫出声。
Steffanie的丈夫Tom得了“致命怪病”意识不清,无法动弹。作为传染病学家的她长期和医学院的同事们商讨治疗的方案,但她还是不愿相信丈夫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在几乎所有的传统疗法都对丈夫不起作用后,剩下的路已所剩无几。维持现在的治疗方法注定只是在短暂延缓丈夫的死亡时间,但寻找新的疗法可能会让Tom受很多罪,也不一定能康复。
Steffanie回到丈夫的病床前,隔着医用手套握住他垂在一旁的手。她知道一些病人在昏迷状态时仍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。
一切都是未知,她决定让爱人做最后的选择。
“亲爱的,医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,抗生素不起作用。如果你想活下去,我们需要付出一切,如果你想活下去,握紧我的手好吗?我会不遗余力找到治好你办法。”
令人窒息的片刻过后,Tom攥了攥她的手。Steffanie激动地挥舞着另一只手,她得到了来自丈夫的答案。
“太好了,太好了,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?”
一次致命旅行
Steffanie和Tom都是就职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科学家,两人通过艾滋病研究工作相识。因为都是狂热的旅行爱好者,除了研究之外两人最大的兴趣就是环游世界。
结婚多年,两人共同探访了50多个国家,年的冬天他们的目标是遥远的埃及。出发前,埃及爆发了一次恐怖袭击,夫妻俩差点就要取消行程。
但由于探访埃及的梦想太过于强烈,两人最终决定冒一次险。回想起那时,Steffanie总觉得有些宿命论。
由于局势不稳定,他们甚至准备好了给父母的遗书“如果我们在这次旅行中丧生,那有可能是恐袭造成的。”
他们错了,这趟旅行的前半段非常棒,想要夺走Tom生命的并不是恐袭。
安全事件发生后,埃及的游客很少。他们在人的豪华客船上享受了几乎“包船”的待遇,吃海鲜大餐,在甲板上看尼罗河的日落和星星,一切都那么完美。
这一切在游轮行程的最后几天时发生了变化。Tom在回到船舱后突然呕吐不止,一开始两人都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导致食物中*,于是服用了抗生素。但似乎没有任何作用。
随着在船上日子的增加,丈夫的病情从呕吐变成发烧,又恶化到浑身疼痛。以两人的医学知识来看,这并不是食物中*该有的症状。
Steffanie带着丈夫下船,医院做CT扫描,结果过于出乎意料。Tom的肠子里有一颗小足球大小的假囊肿,里面有奇怪的棕色液体,只能证明假囊肿不是最近才出现的,但说不清致病原因是什么。
情医院可以解决的范畴,他们用最快时间飞往就近的德国检查。此时距离Tom开始呕吐已经过去了几天,在法兰克福的医生还在排查病因的时候,Tom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。
他出现幻觉,在白墙上看见跳动的画面,几天无法入睡,几乎要发狂。
在医生公布了病因后Steffanie才知道,68岁的丈夫Tom已被地球上最恐怖的细菌之一感染——鲍曼不动杆菌。
无法医治的超级细菌
Steffanie在本科学习微生物学时熟悉鲍曼不动杆菌(又名伊莱克杆菌),但令她吃惊的是,鲍曼不动杆菌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。
年,读大学Steffanie在实验室中观察过鲍曼不动杆菌。当年,人们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弱的病原体,几乎不用特别防备。
手套,实验服,大概就是这样。
而Steffanie不知道的是,几十年里,这种细菌已经慢慢获得了抵抗抗生素的基因,成为了一种对绝大多数抗生素都没有反应的超级细菌。
年后,其被世卫组织列为最急需研究新抗生素治疗的超级细菌之一。
尽管市面上仅有的抗生素种类里有极少(如大肠菌素)可以缓解鲍曼不动杆菌患者的症状,但很不幸那对Tom并不起作用。
更坏的是,本身还暂且存在于肠胃的感染,在一次意外中扩散了。Tom没有完全昏迷前,曾试图起身。他的引流管从身体脱落了出去,使得细菌迅速进入血液。
血液被感染的Tom立刻恶化,进入败血症休克状态,送往重症监护室。孩子们直接带着丧服飞去了法兰克福,他们都认为父亲撑不回美国了。
但他们的母亲Steffanie并没有放弃,而昏迷的父亲也在与死亡搏斗。
这个身高1米95,体重磅的壮汉,在半个月内迅速瘦成到脱形。两腮凹陷得可以放下半个拳头。当时他身上插着呼吸机,偶尔从嘴里哼出一两个音节。昏迷不醒,只能模糊听到其他人交谈的声音。
Tom昏昏沉沉地做着梦,仿佛圣经故事一样,梦里他是一条蛇在沙漠中行走,试图回答出圣人提出的三个问题。“只要回答出问题就能走出沙漠”。梦里的Tom还有着清晰的思维。
就在冥冥之中,他听到Steffanie模糊的,带着颤抖的声音:“如果你想活下去,握紧我的手”
在梦里,成为一条蛇的Tom用尽全力缠绕住妻子的手。
病床前,Steffanie在久久的沉默后,感受到了手背上轻如鸿毛的力度。
她知道,就为这一握,她一定会找到救活丈夫的方法。
寻找“救命稻草”
在得到Tom“回应”的第二天,Steffanie打电话给一个亲友曾被感染超级细菌的同事。他们在商讨中,突然想到了一个市面上还没有出现过的治疗思路——噬菌体疗法。
Steffanie脑中过着自己曾经写过的论文。关于“多药耐药”“鲍曼不动杆菌”“替代疗法”,突然间,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论文题目“‘噬菌体疗法”。
噬菌体攻击细菌
噬菌体是一种攻击细菌的病*,她曾在大学时对其进行过短暂的研究。噬菌体很小,比细菌还小倍。他们无处不在,水和土壤里可以找到,人类的皮肤上也有数以百万计的噬菌体。
它们对人类无害,但对细菌是致命的。与抗生素的运作方式不同,抗生素会消灭大量细菌甚至是有益菌群,而噬菌体有特定的靶标。
当噬菌体将其DNA注入目标“猎物”中后,它们会在其体内迅速复制,并杀死细菌。
听起来非常有希望不是吗?但在当年的美国医学界,几乎没有人使用噬菌体为人类治疗。在Steffanie能找到的案例中,都是极其个别的特例,用作人类治疗的系统的研究可以说是0。
历史上,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医学界也并不看好噬菌体作为人体医疗的想法,“如果你在50年代的学科大会上讨论噬菌体疗法,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。”
当时,噬菌体作为治疗细菌的方法曾经获得过